沈昭行很淡的笑了下，放下枪，低声道：“是，我不如她。”
谁都不如她。
盛俞看见他脸上的笑，只觉得沈昭行大概走出了陆曦禾之死的阴霾，笑着揽住他的肩膀，朝顾嘉鸣说道：“好了，娱乐项目玩完了，我们今晚不醉不归。”
沈昭行本想拒绝，只是看了顾嘉鸣一眼，想起那个女人的期望，还是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，跟着他们上了顶层的包厢。
这一夜，就像盛俞说的，不醉不归，
等沈昭行再回到家时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。
他推开门，看着空荡荡黑漆漆的别墅，一股无边的孤寂恍然涌上。
他再也没了那盏等他回家的灯，也没有那个为他煮醒酒汤的人。
沈昭行只觉得心口发疼，缓缓推开门走了进去。
他找到了陆曦禾留下的本子，按着上面的步骤，开始给自己煮醒酒汤。
锅里沸腾的每一个气泡，都像是那个女人生前的殷殷叮嘱。
沈昭行站在厨房，在暖黄的灯光下，悄然红了眼。
他煮好醒酒汤，倒在碗里，尝了一口，低声道：“没有你弄得好吃。”
“也不够醒酒。”
“但我会努力的，就像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。”
他倒掉了那碗汤，仿佛不知疲倦的又重新做了起来。
不知道浪费了多少食材，也不知道尝过了多少口醒酒汤，沈昭行才停下来，他笑了笑，喃喃道：“总算有几分样子了。”
他将碗洗干，又将厨房擦了个遍，他记得，那个女人有洁癖，家里哪个边角脏了她都会擦拭的干干净净。
等沈昭行走出厨房时，外面的天边已经有了曦光。
他看了眼时间，低声道：“今天，我去找你给我的第二个惊喜。”
每天早晨五点半，警校准时起床训练，他现在过去，大概会在他们训练完之后，刚好赶上校外的早餐摊出摊。
沈昭行开着车到警校周边时，刚好是七点整。
他下车看着四周的早餐摊，凭着记忆锁定了一个黄色推车。
曾经他因为公司的事彻夜加班之后来找陆曦禾。
那个女人会满眼心疼的看着他，然后拉着他走到那个黄色推车前，要上两碗胡辣汤和两个肉夹馍。
就在摊边支起的小桌子旁坐下，笑眯眯看着他：“沈总，我生活费不多，只能请你吃这个咯，这个味道很不错的，你可以加点胡椒粉，更带劲。”
“冬天的时候，这个老板的胡辣汤总是供不应求，今天我们还算运气好，点到啦。”
沈昭行想着她鲜活的样子，人就走到了摊前。
那摊位的老婆婆面目早就染了风霜，只是那笑一如既往的慈爱。
“这位……先生，你要点什么？”
沈昭行本来宿醉后空荡荡的胃悄悄咕噜了一下，他轻声道：“一碗胡辣汤，一个肉夹馍，多放胡椒粉。”
那老婆婆应了声，很快一碗热腾腾的胡辣汤就到了沈昭行手里。
他坐在桌边，细嚼慢咽的吃着，感觉到身体一点点暖了起来，只是那颗心依旧冰冷。
他在那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，摊位上再也没人来，才上前。
“婆婆，请问有没有人在你这里留下过东西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