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我叫韩雨薇，在金陵酒楼当了八年主厨。那天下午，后厨正忙着准备晚市，
程佳音端着客人退回的糖醋里脊走了进来。\"韩师傅，8号桌说这个菜太酸了，要重做。
\"她把盘子往我面前一放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。我尝了一口，酸甜比例刚好，
火候也恰到好处。这道菜我做了无数遍，绝不会出错。\"哪里酸了？\"我抬头看着她。
程佳音翻了个白眼：\"人家客人都说了，你还问我？\"她是三个月前来的服务员，二十出头，
长得不错，很会和男同事打成一片。尤其是和新来的那个沈俊楠。沈俊楠今年二十五，帅气，
嘴甜，刚从烹饪学校毕业。虽然刀工生疏，调味也常常失手，但程佳音总是对他赞不绝口。
\"沈师傅做的菜就是香！\"\"男人做菜就是有天赋，力气大，颠勺有劲！
\"\"女人还是适合做简单的凉菜，大菜嘛，还得男师傅来。\"这些话她说过不止一次，
每次都确保我能听到。我没理她，重新调了糖醋汁，准备再做一份。\"哎呀，韩师傅，
要不让沈师傅来做吧？\"程佳音突然说道，\"他做的糖醋里脊特别好吃，
酸甜比例掌握得特别准。\"我手里的勺子停在半空。\"我做的有什么问题？\"\"没问题啊，
就是……\"她装作为难的样子，\"客人比较挑剔，万一又退回来多麻烦。沈师傅年轻，
手法新颖，说不定客人更喜欢呢。\"后厨其他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，空气突然安静下来。
我看着程佳音那张故作无辜的脸，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无力感。这不是第一次了。上个月，
她嫌我做的鱼香肉丝\"不够香\"，建议让沈俊楠来做。两周前，
她说我的宫保鸡丁\"花生放多了\"，又是推荐沈俊楠。每一次，她都能找到理由，每一次，
她都要强调沈俊楠的\"优势\"。而沈俊楠，总是在一旁谦虚地笑着，说\"韩姐经验丰富，
我还要多学习\"。可他从来不拒绝程佳音的推荐。\"行了，我来做。\"沈俊楠适时开口，
\"韩姐忙，我来帮忙。\"他走过来，接过我手里的勺子，动作轻柔，像是怕我不高兴。
我退到一边，静静地看着。他的手法确实生疏，调料下得过重，炸制的时间也把握不准。
但程佳音在旁边不停地夸赞：\"沈师傅真厉害！\"\"这个颜色就是漂亮！\"\"一看就好吃！
\"我看着那道卖相一般的糖醋里脊被端了出去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。二十分钟后，
程佳音满脸笑容地回来了。\"客人说特别满意！还夸这道菜做得正宗！
\"她看向沈俊楠的眼神里，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。然后，她转向我，
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：\"韩师傅，你看，有时候换个人做，效果就是不一样。
可能是因为男师傅力气大，颠勺更有劲吧。\"后厨又是一片安静。
老张是我们这里资历最老的配菜师傅，他看了看程佳音，又看了看我，欲言又止。
小李是洗碗工，才十八岁，低着头不敢说话。至于沈俊楠，他正忙着处理下一个菜，
仿佛什么都没听到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继续我的工作。我知道和她争辩没有意义。
程佳音要的不是做出好菜，而是一种她自以为是的、对所谓\"男性权威\"的依附感。
她享受的是踩低我、抬高沈俊楠的**。可她不知道的是，客人根本没有退菜。
我从厨房的小窗户看到了8号桌，他们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做的那道糖醋里脊。
程佳音撒了谎。第二章从那次\"糖醋里脊事件\"之后，程佳音变本加厉。
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客人面前贬低我。\"这道菜是我们韩师傅做的，她是女师傅，
手法比较温柔，口味偏清淡。\"\"如果您喜欢重口味的，我建议选沈师傅的菜，他是男师傅，
做菜很有气势。\"\"我们沈师傅年轻有想法，经常研究新菜式，特别有创意。\"她的这些话，
总是能传到我耳朵里。不是因为她说话声音大，而是因为她故意要让我听到。更过分的是，
她开始在点餐环节动手脚。明明客人点的是我的招牌菜蒜蓉蒸扇贝，
她会\"善意\"地建议：\"您要不要试试我们沈师傅的黑椒牛柳？他做得特别好，
比蒸扇贝更有味道。\"如果客人坚持要我的菜，她就会说：\"韩师傅今天有点忙，
可能要等久一点。沈师傅现在有时间，保证十分钟上菜。\"渐渐地，
我发现分给我的订单越来越少。不是因为我的菜做得不好，而是因为程佳音在中间做了手脚。
她把大部分客人都引导向了沈俊楠。沈俊楠的工作量暴增，虽然手忙脚乱，
但他享受着被重视的感觉。而我，堂堂金陵酒楼的主厨，却被边缘化了。
最让我寒心的是经理的态度。王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，精明世故，眼里只有利益。
当我找他反映程佳音的问题时，他只是敷衍地说：\"小程是新人，可能不太懂事，你多担待。
\"\"再说了，现在沈师傅的菜确实受欢迎，营业额也在涨，这是好事啊。\"\"你是老员工了，
要有老员工的觉悟，多培养新人嘛。\"他的话里，暗示很明显：只要能赚钱，
谁做菜都无所谓。甚至，他可能觉得年轻的男厨师更有\"卖点\"。我彻底明白了，
在这个地方，我的经验和技术，都不如程佳音口中那套\"男师傅更有天赋\"的歪理。
那天晚上，我一个人在后厨收拾，程佳音走了过来。\"韩师傅，我听说沈师傅要升副主厨了？
\"她的语气里带着试探，也带着炫耀。我没理她，继续清洗锅具。\"哎呀，
我觉得这是好事啊。\"她自顾自地说下去，\"沈师傅有想法，有冲劲，比较适合带团队。
\"\"你呢，技术稳定，做菜细致，很适合做沈师傅的助手。\"\"男主厨配女副手，
这样搭配多好啊。\"我的手停了下来。她继续说：\"而且说实话，
现在的客人都喜欢看年轻帅气的厨师，这也是餐厅的形象需要嘛。\"\"你年纪也不小了，
是时候让位给年轻人了。\"我转过身，直视着她。\"程佳音，我问你一个问题。
\"她愣了一下：\"什么问题？\"\"你觉得做菜最重要的是什么？
\"她不假思索地回答：\"当然是天赋啊！还有力气，还有创新能力。\"\"那技术呢？经验呢？
\"\"那些……\"她撇撇嘴，\"时间长了自然就有了。但天赋是天生的，学不来的。\"我笑了。
一个连基本的刀工都看不懂的服务员，居然在跟我谈厨艺的天赋。\"程佳音，
你知道沈俊楠昨天做的那道麻婆豆腐，用了多少盐吗？\"她眨眨眼：\"不知道啊。
\"\"十五克。\"我平静地说，\"标准用量是八克。那道菜咸得客人都皱眉头，
是老张偷偷给加了水稀释才端出去的。\"\"还有前天的回锅肉，他把豆瓣酱炒糊了，
整道菜都是苦味。是我重新做了一份。\"\"这些，你知道吗？\"程佳音的脸红了，
但嘴还是很硬：\"那、那是因为他还在学习阶段！男人学东西快，很快就能超过你！
\"我摇摇头，不再和她争辩。和一个已经被偏见蒙蔽了双眼的人讲道理，
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事情。第三章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，来得比我想象的要快。
那是个周六，餐厅生意火爆，后厨忙得脚不沾地。晚上八点，一桌十二人的商务宴请，
点了满满一桌菜。程佳音一如既往地把大部分订单分给了沈俊楠，
而我只分到了三道简单的凉菜。沈俊楠忙得焦头烂额，汗水直流。
我看得出来他已经快撑不住了，但程佳音还在一边鼓励：\"沈师傅加油！
这桌客人是区里的领导，做好了对餐厅名声很有好处！\"九点半，菜终于陆续上齐了。
我以为这一关算是过了，可十分钟后，程佳音慌张地跑进了后厨。\"完了！出大事了！
\"她脸色惨白，声音都在发抖。\"怎么了？\"王经理闻声赶来。
\"12号桌的客人说菜有问题！说白切鸡有腥味，麻婆豆腐太咸，红烧肉烧糊了！
\"\"他们要求免单，还说要投诉到卫生局！\"王经理的脸瞬间黑了：\"什么情况？
谁做的这些菜？\"程佳音的眼神闪烁，支支吾吾地说：\"是...是沈师傅做的。
\"沈俊楠脸色煞白，整个人都在发抖。王经理暴跳如雷：\"沈俊楠！你是怎么搞的？
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？\"\"我...我...\"沈俊楠说不出话来。这时候，
程佳音突然开口：\"王经理，我觉得可能是韩师傅的问题。\"所有人都看向她。\"什么意思？
\"王经理皱眉。程佳音咬了咬唇，一副为难的样子：\"沈师傅今天太忙了，韩师傅作为主厨，
应该帮忙检查一下菜品质量的。\"\"可是我看她一直在做自己的凉菜，
对沈师傅的菜不闻不问。\"\"身为主厨，难道不应该负责任吗？\"我听到这里，
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她居然要把沈俊楠的错误推到我头上？\"程佳音，你说什么？
\"我冷冷地看着她。她避开我的目光，对王经理说：\"我不是要推卸责任，
但是韩师傅确实...确实有管理不善的问题。\"\"而且，她好像对沈师傅一直有意见，
总是不愿意指导他。\"\"今天这事，说不定就是她故意的。\"\"你胡说八道！
\"我忍不住怒了。\"我胡说？\"程佳音反而理直气壮起来，\"那你说，
今天晚上你为什么不帮沈师傅检查菜品？\"\"为什么看着他手忙脚乱你也不出手？
\"\"你身为主厨，就是这样管理团队的？\"王经理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沈俊楠，脸色阴沉。
\"韩雨薇，程佳音说得有道理。你是主厨，团队出了问题，你难辞其咎。
\"\"可是...\"\"没什么可是的！\"王经理打断我，\"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，
我必须给客人一个交代。\"\"从明天开始，你停职反省一周。\"\"沈俊楠虽然犯了错，
但他年轻，有改进的空间。这一周，由他暂时**主厨职务。\"我感到天旋地转。停职？
让沈俊楠**主厨？就因为程佳音几句颠倒黑白的话？\"王经理，你不能这样！
\"\"我怎么不能？\"王经理冷笑，\"难道你还想推卸责任？\"\"客人的投诉摆在那里，
菜品质量问题摆在那里，作为主厨你难道没有责任？\"我看着王经理，看着程佳音，
看着沈俊楠。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话。甚至连老张都低着头，不敢看我。
程佳音得意地笑了。在她眼里，这大概就是她理想中的结果：男厨师上位，女厨师下台。
她的那套\"男人天赋论\"，终于得到了印证。我脱下围裙，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后厨。
身后传来程佳音的声音：\"沈师傅，明天你就是主厨了！我相信你一定能比韩师傅做得更好！
\"第四章停职的第一天，我在家里坐了一整天。八年的厨师生涯，我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。
不是因为技术不行，不是因为经验不足，而是因为一个服务员的几句话，就能打败一切。
程佳音的逻辑很简单：男厨师犯错，是因为女主厨管理不善。这种逻辑荒谬至极，
但偏偏有人买账。第二天，我的手机响了。是老张打来的。\"小韩，你还好吗？
\"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。\"还行。\"我平静地回答。\"唉，
昨天的事...我觉得挺不公平的。\"老张犹豫了一下，\"但你也知道，我一个老配菜师傅，
说话不顶用。\"\"我明白的，张师傅。\"\"对了，我跟你说个事。\"老张压低了声音，
\"昨天那桌客人，根本没有投诉。\"我愣住了：\"什么意思？\"\"我听小李说，
那桌客人吃完就走了，还夸菜做得不错。程佳音说的投诉，可能是假的。\"我的心头一震。
\"你确定？\"\"小李亲眼看到的。那桌客人走的时候还给了小费，怎么可能投诉？
\"挂掉电话，我坐在沙发上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。程佳音竟然撒谎了。
她编造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客户投诉，就为了把我拉下台，让沈俊楠上位。
这已经不是偏见那么简单了，这是有预谋的陷害。我拿起手机，想要打给王经理，
告诉他真相。但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，最终还是放下了。有用吗？
程佳音可以说小李记错了，可以说老张在为我辩护。没有确凿的证据，王经理凭什么相信我？
况且，沈俊楠现在已经是**主厨了，王经理不会轻易改变决定。承认错误，
等于打自己的脸。第三天，我接到了更多同事的电话。小李偷偷告诉我，
沈俊楠当主厨的第一天就出了岔子，把糖和盐搞混了，做出了一道甜味的麻婆豆腐。
\"程佳音还在那里硬撑，说这是沈师傅的创新菜式。\"小李忍不住笑了，\"客人都快吐了。
\"洗菜的王阿姨说，程佳音现在在后厨趾高气扬，指手画脚，好像她才是主厨似的。
\"她连菜刀都拿不稳，还敢教沈师傅怎么切菜。\"王阿姨气愤地说，
\"那小伙子被她搞得晕头转向的。\"甚至连收银员小陈都给我发了微信：\"韩姐，
程佳音今天跟客人说，您被开除了，以后都是沈师傅做菜。好多老客人都在问，
您什么时候回来。\"我看着这些消息，心情复杂。一方面，我为沈俊楠的遭遇感到同情。
他本质不坏，只是被程佳音利用了。另一方面，我也为自己感到不值。
我用八年时间积累的口碑和信任，就这样被一个撒谎的服务员轻易摧毁。第四天晚上，
我做了一个决定。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。我要用事实证明，谁才是真正的主厨。
我拿起电话，打给了金陵酒楼的老客户赵总。\"赵总，我是小韩，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。
\"\"小韩！\"赵总的声音很惊喜，\"我正想找你呢！今天去你们餐厅吃饭，
那个新厨师做的菜简直没法吃。白切鸡腥得要命，麻婆豆腐甜得像糖水。
\"\"你们老板是怎么想的？把这么好的主厨换掉？\"我心中一动：\"赵总，
如果我单独为您做一桌菜，您愿意尝尝吗？\"\"当然愿意！什么时候？在哪里？
\"\"后天晚上，我家里。我想让您和几位朋友尝尝我的手艺。\"\"没问题！
我叫上老李、老王他们一起来。\"挂掉电话，我开始筹备这场关键的\"私人宴请\"。
这不仅仅是一顿饭，更是我为自己正名的机会。第五章后天晚上，我把家里简单布置了一下，
变成了一个私人餐厅。七点钟，赵总带着三个朋友准时到达。他们都是金陵酒楼的老客户，
对我的手艺很熟悉。\"小韩，你这是要干什么？开私房菜？\"赵总笑着问。\"算是吧。
\"我微笑着回答，\"今天为几位准备了八道菜，都是我的拿手好戏。
\"我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，客人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我的每一个动作。
从选料、切配到烹饪、装盘，每一个环节都精益求精。第一道菜是白切鸡，
我选用了最新鲜的土鸡，用老汤慢煮，配上特制的蘸料。鸡肉入口嫩滑，汤汁清香，
几位客人都赞不绝口。\"这才是正宗的白切鸡！\"老李竖起大拇指，\"那个什么沈师傅做的，
简直是糟蹋食材。\"第二道是麻婆豆腐，我用了正宗的郫县豆瓣酱，豆腐嫩滑，汤汁浓郁，
麻辣鲜香。\"小韩，你这手艺，开餐厅绝对能火。\"老王认真地说，
\"比那些网红餐厅强多了。\"接下来的糖醋里脊、宫保鸡丁、蒜蓉蒸扇贝、红烧肉，
每一道菜都让客人们赞叹不已。\"小韩，我要问你一个问题。\"赵总突然放下筷子，
\"你为什么要离开金陵酒楼？\"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说了实话。我告诉他们程佳音的偏见，
沈俊楠的无能，王经理的偏心，还有那个虚构的客户投诉。四个人听完，都沉默了。最后，
还是赵总开口：\"小韩，你受委屈了。\"\"但我觉得，这未必是坏事。\"我疑惑地看着他。
\"你想想，在金陵酒楼，你只是个打工的。再好的手艺，最终的收益也是老板的。
\"\"现在你出来了，反而有机会自己创业。\"\"以你的手艺，开个私房菜餐厅，绝对能成功。
\"老李点头赞同：\"对啊，小韩。与其在那里受气，不如自己干。\"\"我们这些老客户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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